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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重建北京医院
http://www.zgkw.cn    胡果


    周恩来指示:要关心老干部,没有一个北京医院不行。急调回京的林钧才,开始了如履薄冰的走钢丝生涯

    在全国,由毛泽东亲笔题写院名的医院只有一家,这就是北京医院。 

    位于东单大华路南端的北京医院建于1905年,时称德国医院。抗战胜利后,更名北平医院。 
 
    1949年,一支由延安中央医院和延安白求恩和平医院的军医组成的精干队伍,奉中央军委卫生部的命令接管了北平医院,改名北京医院。1950年2月,毛泽东主席亲笔为她题写院名。
 
    新中国成立以来,这里是人所共知的中共保健医院,我国高级干部的医疗保健中心。
 
    1973年,周恩来总理亲自点将,6月11日,林钧才辞去桂林越南干部医院院长之职,就任北京医院党委书记、院长。
 
    将近半年迟迟没有报到,因为深知,此时走进北京医院意味着什么。
 
    经过史无前例的“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”,北京医院早已面目全非。
 
    在“造反有理”的鼓动下,一些人恶意篡改了毛主席对北京医院开门办院的指示,叫嚷要“彻底砸烂老爷医院”。1966年8月,造反派夺了领导权,医院工作陷于瘫痪,随后改名东单医院。1967年3月,医院实行军管。
 
    重要的医疗设备被搬走,保健办公室被撤销。2/3的保健对象实行划区医疗,工作人员分别调走,227名业务骨干下放甘肃或去“五七”干校。医疗保健工作制度遭到严重破坏,整个保健组织只剩仅有几个护士的“会诊室”。一大批老干部身心受到严重摧残,却得不到及时治疗。
   
   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,1972年,北京医院连续发生了几起医疗事故:4月,原第八机械工业部部长陈正人、原内务部部长曾山因救治不及时相继去世。总理不到10天内,接连参加了两人的追悼会。
 
    12月8日,原国务院副总理、中央农村工作部部长邓子恢也因得不到应有的保健护理,在病房跌倒,脑出血致死。    
 
    周总理心情十分沉痛。他严厉地责问军宣队负责人:“为什么突出政治不落实到业务中去?不懂业务,为什么不依靠技术人员?不能老让我来参加追掉会嘛!”
 
    总理郑重指示:要关心老干部,没有一个北京医院不行。一定要把北京医院办好!
   
    1972年4月20日卫生部召开会议,重申北京医院是中央保健医院,是高级干部的医疗保健中心,传达周恩来总理、李先念副总理的指示:加强老干部的医疗保健工作和北京医院的建设。
 
    这,正是林钧才被急调回京的原因。   
    
    此时的北京医院,面临着严峻的形势。
   
    主要的服务对象高龄多病,身心在“文革”中遭受摧残,许多人尚未“解放”,医疗保健工作中充满了政治因素和不可测风险。与此同时,毛泽东主席、周恩来总理重病在身,保护他们的健康,是全国人民关心的头等大事。
 
    静下心来,林钧才反复理解毛主席对北京医院“医生多,病人少,是个老爷医院,应当开放”的批示,和周总理“办好北京医院”的要求,认定北京医院的重建目标是:在开门办院的同时,努力恢复和加强医疗保健体系。为此,必须尽快重建被严重破坏的医院机构、规章制度、技术队伍。
 
    高干保健工作交织着复杂的政治斗争,犹如走钢丝,不但要掌握好平衡,还要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。林钧才像一个初上战场的新兵,如履薄冰,如临深渊。

    幸得周总理为他配备了一个“专家型”领导班子,其中的主要成员有吴氏兄弟中的吴蔚然,著名外科专家;还有口腔科专家韩宗琦。他们不但医术高超,而且深谙高干医疗保健的底蕴。
 
    林钧才要来他过去在协和医院的老搭档董炳昆。董为人正直,有很强的组织管理能力。又提升内科年轻有为的医师耿德章,专管高干医疗保健。加上原在岗位的智军、马苏高,组成革命委员会。

    这套班子,成员各有专长,同心协力,顶住了来自各方的冲击和干扰,医院恢复重建工作迅速展开:军宣队一周内撤出医院,连队体制改回科室、支部,配备了科主任、支部书记和护士长,临时抽调的技术人员一律归队。
   
    此前,在文化大革命的清队、清查中,北京医院共查出97人。经过审查定案的反革命14人,犯严重政治错误的22人,受党内处分的34人,受行政处分的39人,被逮捕的4人。其余尚未定性。
 
   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,凡是进入北京医院工作者,都须经过严格的政审。这么多的清查对象及其定性,显然不符合实际情况。
 
    林钧才与班子成员商量,决定撤消专案组,消除派性,落实政策,解放干部。查无实据的,一律解放;院外拘押的,全力疏通,求得释放。

    有位顾惜春医生,被诬陷与造反派共谋,抢救不力,致康生小姨子苏梅死亡,被逮捕入狱,关押五年。

    解铃还需系铃人。林钧才通过保健系统的关系,千方百计求得康生同意,顾惜春得以在这次落实政策中平反昭雪,恢复了自由。

    内科医生蒋葆生被派给林彪作保健医生,九.一三事件后,被以莫须有的罪名监禁起来。这次也是通过保健系统同志的斡旋努力,获得释放。

    林钧才深知,医生的职业风险很大,在这个政治斗争异常激烈的年代,做高层保健工作风险更大。能够挽救一名同志,定要尽到最大努力。

    经过大量复审工作,87名同志得以平反。其间阻力重重,屡遭风险,但最终保护了同志,巩固了队伍。下放甘肃、“五七”干校的277名骨干,也想尽办法调了回来。
   
    “文革”中被砸烂的北京医院,人心渐趋安定,元气开始恢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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